經過這一折騰,賀豐收已經沒有了睡意,一直到天亮,模糊了一陣,聽見院子里有了動靜,賀豐收連忙起來。
2020 年 11 月 17 日
原來張璐的父母已經起床,見賀豐收在睡覺,就沒有在廚房裡做飯,在院子里支了幾塊磚頭熬粥。
「你起來了。」男人腆著臉,不好意識的問賀豐收。
「起來了,叔,剛才你們咋不叫我,在院子里做飯。」
「都怨我,昨天晚上沒有讓你睡好。這是張璐的電話,她前幾天就是用這個電話打到鄰居家的,問了家裡的情況。沒有說其他事,直說自己在外面很好,不要讓她娘俺兩個挂念。」男人遞過來一張紙條,是省城一個座機的電話號碼。
「家裡沒有好吃的,這是山雞蛋,是我在地里撿的,你多吃一點。」男人給賀豐收端來滿滿一碗荷包蛋。
賀豐收吃了幾個,就推說吃飽了,他知道這些山雞蛋是這個山裡男人攢了好久才攢下的,自己捨不得吃。
男人一直勸說護髮素再吃幾個。賀豐收說什麼不吃了,把雞蛋端給了老太太,老太太咧嘴傻傻的一笑。端起來狼吞虎咽的吃了。
男人從屋子裡搬出來一個編織袋,說道:「這是張璐愛吃的紅薯,還有綠豆,紅薯熬綠豆粥她最愛吃了,還有一件毛衣,她自己織的,天冷了別凍壞了身子。你給她捎去。有點沉,讓你費心了。」男人尷尬的笑著說。
「沒事,沒有事。我能拿得動。」
臨走的時候,賀豐收從兜里掏出五百塊錢,悄悄的壓在廚房的碗櫥下。
倒騰了幾次車,終於回到了省城,找到那個電話號碼的位置,原來是一個公用電話,賀豐收問幾天前有沒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在這裡打電話。電話亭的大娘笑了,說道:每天在這裡打電話的人幾十個,我哪裡會記得那個漂亮哪個不漂亮?
賀豐收買了一包煙,兩本雜誌,在電話亭處等著,張璐在這裡打過電話,一定就在附近,在這裡等一陣吧,說不定會遠見她。
一直到天色昏暗,沒有一個像張璐的女孩經過。電話亭的大媽說:對面是一家洗腳店,那裡女孩多,有時候會出來打個電話,要不你去那裡看看?
大媽說的對,自己在這裡等到猴年馬月也不一定會見到張璐,就是見到張璐,她要是不承認自己就是張璐,賀豐收也沒有辦法,畢竟只是確認過眼神。
來到洗腳店,門面不大。裡面卻是很寬敞,有好多的房間。服務員熱情的接待了他,把他安排到一個單間。
「先生是點台還是······」
賀豐收不知道點台是啥意思.就問道「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張璐的女孩。」
服務生搖搖頭。
「就是大大的眼睛,很漂亮。」
「我們這裡的女孩都很漂亮。」
「那就全部叫來,我看看那個漂亮就給我洗腳。」賀豐收裝作財大氣粗的樣子。
不一會兒,過來十幾個女孩,一個比一個漂亮,如果不是有專門的目標,他會看花眼的。忽然,他看到一個女孩故意躲避她的目光,就是她,應該就是她。賀豐收把這個女孩留了下來。
那女孩端來洗腳水,故意把頭髮遮住面部,不敢和賀豐收對視。
「張璐。」賀豐收叫了一聲。
「先生認錯人了。」
「不會認錯,你抬起頭來,看著我的眼睛。」
「先生真會開玩笑,我給你洗腳,看好你的腳就好了,幹嘛要看著你的眼睛?」女孩低著頭說道。
「張璐,我剛從你老家回來,見到了你的父母,你母親身體不大好,你家院子里有一個小石頭房子,是作為廚房用的,我昨天晚上就是在哪裡睡覺的。回來的時候,你爹給我做了一大碗山雞荷包蛋。他還讓我給你帶來你愛吃的紅薯、綠豆、你自己織的毛衣。」
張璐先是不說話,後來忽然的啜泣起來。
「你到我家裡幹什麼?我在郝氏安保學習,是交了錢的,我學習不過關,自動回來了,回來以後沒有對任何人說那裡的事情,我是遵守協議的。大哥,你放過我吧!」這個張璐一定是懷疑郝氏安保在找她。
「你想哪裡去了,我找你和郝氏安保沒有一點關係,你不要怕。」
「不找我幹什麼?」張璐像是鬆了一口氣。
「這個你認識嗎?」
賀豐收掏出來那枚戒指問道。張璐顯然是迷惑了,說道:「你在哪裡拿我的戒指?」忽然看到戒指在自己手上,臉紅了一下:「你在哪裡弄來和我一模一樣的戒指。」
「這一枚戒指不是你的,是你家的。你還有雙胞胎姐姐,你知道嗎?」
「知道,我小時候父母經常念叨她,他們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好多天,把我扔在家裡,說是去找姐姐。她在五歲的時候丟了,我模模糊糊的記得有這個她,我們一起爬山,一起爬樹,一起捉蝴蝶。」
「這是你姐姐的戒指。」
「啊!我姐姐在哪裡?」張璐忽然的站起來,盯著賀豐收問道。
「你不要衝動,我就是來找你姐姐的。」
「你認識一個叫齊妍的人嗎?」賀豐收接著問道。
「不認識。」
「她和你長得一模一樣。」
「你什麼意思?你說她是我的姐姐。」
「這世界長得像的人很多,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就不多了。」
「那個齊妍現在哪裡?」張璐問道。
「現在不便於給你說,我想知道她以前的生活,或者是叫什麼名字,她五歲以前教張惠。五歲以後就不知道就什麼名字了,最近叫齊妍,她身份證上的地址是假的。我想了解她真實的身份。」賀豐收說。
「這很重要嗎?」
「是的,很重要,本來我以為找到了你,就能夠找到她,可是她在五歲的時候就失蹤了。」 夜空之中,一片烏雲襲來。
突然之間,空中的雨點就像是天上有人在潑水一樣。
瓢潑大雨,驟然而至。
趙思衣孤獨的看著外面的大雨,心裡恍然無助。
她一人在祠堂之中坐了許久。
心裡的念頭,卻是越來越空,近來發生的事情,沒有一件是順心的,沒有一件是如意的!
而這大雨,就像是小孩子的臉一般,說變就變,烏雲快速朝前移動著。
暴雨停,微風起。
微風吹進祠堂之中,將一邊立柱上的帘子吹的輕聲作響。
趙思衣目光隨意一掃,整個人一驚。立馬站了起來,快步走到立柱前。
掀開立柱上面掛著的布簾。
「玉!玉!」
「是唐玉回來了!」
「我就知道,天不亡我西林!我西林有救了!」
一瞬間,趙思衣是大喜過望。
這件事,可謂是趙思衣最近一段時間以來,聽到的唯一的一個好消息了!
異常高興的趙思衣,瞬間忘卻了剛剛的無助,立馬變得精力充沛起來。
唐玉這一支生力軍,就是趙思衣翻盤的希望。
很快,趙思衣在唐玉刻字的邊上,留下了消息。約好了見面的時間。
終於。
唐玉和趙思衣取得了聯繫。
見到唐玉的瞬間,趙思衣強壓內心中的激動。
冷淡的說道:「你終於回來了,還以為你實力不濟,永遠的消失了呢!」
本來還有點高興的唐玉,瞬間被憋了一肚子的暗氣。
「哼,托你的福,算是沒死!」
「見你主要是為了這麼幾個事。」
「第一,羅蘭制衣的那些人,不能用了,現在已經沒有錯的餘地。若是被人知道,你還有那麼大一塊勢力,只怕你都活不到第二天!」
「第二,你要告訴我丞相魏鍾和國師甘龍的勢力對比,以及手下官員的重要性。」
「第三,如果可以,最好還要告訴我,他們手下到底有些什麼能人,戰鬥力如何……」
唐玉被趙思衣的冷漠,弄的有些煩躁。
原本擔憂關心的話都消失不見,上來就是一番直接的詢問。
趙思衣也感受到了唐玉的語氣不善,但是她深知,上位者是不能在手下人面前露出無助無能的樣子的。
所以她只能硬撐,繼續冷淡的說道:「為什麼?就因為你一句話,我手下那麼多人,說不用就不用?」
面對趙思衣的強勢,唐玉選擇了忽視。
「你愛信不信,大不了我不活了!你隨便吧!」
唐玉雙臂抱在懷中,一副無所謂的無賴樣子。
「你!!」趙思衣本想用性命來要挾唐玉,可想起剛剛唐玉說連命都不要了。
於是,整個人就顯得有些僵硬。
「少廢話,我沒有那麼多時間,沒工夫陪你閑聊!你若是不配合,誰也救不了你!救不了你的西林皇室!」
唐玉聲音冰冷,沒有一絲絲的感情。
而唐玉的態度,讓趙思衣更加感覺到害怕,她害怕控制不了手下。
她害怕最後功虧一簣,於是她也只能夠以更加強硬的態度說話。
「你這是什麼態度!」
趙思衣的聲音甚至都發生了扭曲,尖銳的厲害。
二人橫眉冷對。
相互那麼冷眼看著。
唐玉沒錯,自然不肯先低頭,而趙思衣心裡以上位者自居。
同樣是不肯低頭。
二人僵持了好一會,終於,還是趙思衣先頂不住,語氣一轉,開始回答唐玉的那些問題來。
「甘龍手下主要以他的徒子徒孫為主,有……實力高低不一,不過手段都以鬼怪、奇邪為主,一不小心,就會著了他們的道。」
聽趙思衣這麼一說,唐玉突然想起來,關在宮殿內的那隻大蜥蜴。
於是問道:「那裡面那隻大蜥蜴是做什麼的?」
「你說蠑螈巨蜴?蠑螈巨蜴乃是一種生命力極強的凶獸,用它的鮮血,能夠讓煉製出的陰屍更加靈活和強大!不過目前還處於實驗的階段。」
唐玉點點頭,表示知道。
「你繼續……」
趙思衣好奇唐玉為什麼問這個,可也沒有多說,而是繼續回答先前的問題。
「丞相魏鍾手下則是範圍廣闊一些,有軍中人物諸位忠勇侯……有朝堂中的一些官吏……」
「雙方的實力,魏鍾要比甘龍強出一頭來……而具體的高端戰鬥力,就不得而知了!」
唐玉還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,這些情報對於他來說,還是非常關鍵的。
總算,交流的過程很不友好之外,結果還算不錯,唐玉得到了想要的信息。
而趙思衣也如願完成了自己的強勢。
「我敬告你一句,若是下次還是這樣,我就不伺候了!」
唐玉冷冷的丟下一句,驟然消失在了空氣中。
趙思衣看著突然消失的唐玉,心裡一驚。
「怎麼會,我怎麼會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蹤跡!難道他已經突破?成為武師?可上次見他分明還是武士啊!」
「這才過去多久……」
趙思衣滿臉的難以置信。
唐玉的經歷,說出去,恐怕整個大陸之上,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。
可偏偏還都是真的,尤其是在紫霞宮,異度空間里的那一段時光,不僅讓唐玉修鍊出了靈魂之力。更是讓一切給了充足的時間,讓唐玉把已經掌握的各種戰鬥能力,熟練到融會貫通。
雖然說唐玉現在不過武師,可實際戰鬥起來,就算是武官一重二重的人物,也能夠鬥上一斗。
於是,原本堅硬的趙思衣,再度變得柔弱。跪在祖宗的牌位面前,低聲的祈禱著。
而唐玉,離開皇陵之後,就將剛剛趙思衣的態度忘卻。
成大事者,不拘小節。
唐玉從開始,想要挽救的就是西林的眾生,西林的萬千百姓。根本不是趙思衣口中的皇室榮光,和祖宗留下來的江山。
跟雲夢閣的人一開始回合,跟雲嵐分析了種種可能之後。
他們開始設計如何才能夠在最大可能的殺傷兩邊的實力。
栽贓嫁禍的要巧妙,不被發現,還要激起兩邊足夠大的火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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